□ 奋进新征程 建功新时代

□ 《法治周末》记者 郑超

位于北京市实兴大街的科技园区，离著名景点八大处不远。4月的春光里，不远处的群山泛出了嫩绿。在园区内的一座办公楼中，记者见到了通信行业变革的亲历者董记坤。

2021年春节，董记坤一家三口出游。 受访者供图

奶爸化身工作狂人

妻子既理解又心疼

直到儿子董晓雨上小学前，董记坤的主要生活轨迹都是围着孩子转的。3岁之前当“奶爸”，孩子上幼儿园后每天接送上下学，照顾起居，周末则带着孩子到处玩。

如今，个头已经超过了父亲，正在上初中的董晓雨还清楚地记得，他小时候，父亲都带自己去过哪些地方玩。

那时，董记坤一家三口在河北石家庄生活，他在一家国企做通信工程师，工作较为轻松，拿着一份稳定的工资；妻子王心语是一位忙碌的家装设计师。孩子刚满6个月时，事业心强的王心语就投身到工作中。由于家装行业的特殊性，她经常需要在下班时间会见客户，即使是节假日和周末，也要奔波于各个家装展会和工地之间。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董记坤重新思考自己的职业规划。2014年，他正式入职一家新公司——北京承启通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承启通）石家庄分公司。

在这家公司，董记坤的职业生涯开启了新篇章。入职后，董记坤的业务能力很快便显现出来。同年5月，公司接到了一个大活：国内某龙头快递公司的“95语音项目”。该项目计划在山东启动，工期6个月。

董记坤记得，上述项目的目标是，实现该快递公司（大陆地区）业务范围覆盖地区的所有用户能直接拨打95（开头）号码，同时所有坐席外呼统一显示95号码，且不能影响原有400号码业务的接入。整个工程中包含了架构设计、设备采购、平台系统开发部署、跨省专线开通、号码在全国31个省份的落地和拨测验证等各个环节。

工期短，任务重。由于董记坤有在传统通信行业的工作经验，与项目要求相契合，在公司安排下，董记坤奔赴山东。

“95语音项目”是承启通成立以来第一个语音通信项目，也是董记坤第一次接触来自互联网企业的客户。他一头扎进了项目里，在山东一待就是6个月。

几乎每天加班到半夜的那段时间里，董记坤经常忙得顾不上给妻子回信息。而在石家庄，既要忙工作又要带孩子的王心语也忙得不可开交。这期间，儿子因为过敏身上起了水泡，日夜需要有人看护。面对孩子的哭闹，妻子王心语给他打电话下了“通牒”：必须马上回家，不行就离婚！

回忆起这段往事，王心语仍然心怀委屈，尽管那时她提离婚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丈夫。她的“狠话”也通过驻地合作伙伴传到了董记坤公司领导的耳朵里。为了让董记坤安心工作，公司领导找到王心语，当面向她说明了董记坤的工作情况，并表示公司愿意帮忙请保姆，来解决她生活中的困难。听了领导的解释，王心语才理解了丈夫，没有独自照顾过孩子的她，开始担起照顾家庭的重任。

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怪丈夫没有把情况说清楚，“要是知道他真的那么忙，项目确实缺不了他，我也不会这么跟他闹”。

董记坤和王心语在读大学时就相识相知，毕业后两人正式确定了恋人关系。在王心语的印象中，董记坤是个不善言辞、行胜于言的人。她还记得，毕业后，二人有过几年穷日子。那时候，在简陋的出租屋里，吃上一顿炸鸡配可乐就是他们眼中最好的美味。而即便兜里没什么钱，逛街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要她多看两眼，董记坤都会想办法买下来。

2014年10月，“95语音项目”如期交付。从那时起，该快递企业有了95开头的专属号码。和之前400开头的客服电话相比，95开头号码既能呼入，又能呼出。全国31个省份各地市的所有用户，只要直接拨打95号码，就能接通客服。如今，在大街上看到车身印有那串熟悉的95开头数字的快递车时，董记坤的心里仍充满自豪感。

这年年底，董记坤收获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桶金”：公司奖励的20万元奖金。

此后，董记坤在事业上的发展蒸蒸日上。王心语发现，董记坤越来越忙了。2015年，董记坤做了一次脂肪瘤手术，就在从病房被推往手术室的路上，他还在电话里协调着项目问题。王心语对于丈夫的工作状态，既理解又心疼。

通信行业一个明显的转变发生在2015年前后，根据当年工信部发布的报告，2015年上半年手机通话量以及短信业务均出现持续下滑，QQ和微信等社交软件成为人们日常沟通的常用工具。这意味着，传统通信行业正在向互联网通信悄然转变。

2015年也是董记坤在事业上的转折点。对于董记坤一家来说，6月1日是个特别的日子，而2015年6月1日这一天，他没能陪孩子过儿童节，也没能陪妻子过结婚“领证”纪念日。

从这天开始，他和另外两个同事一起被调到北京，来到公司总部工作。

董记坤工作场景。 郑超 摄

从一心扑在工作上

转变为合格的妈妈

在公司的有意培养下，来北京后的董记坤开始自己带项目团队。

梳理这几年的工作经历时，董记坤不时表达出对工作的热爱，新的通信事业让他为之兴奋，做传统通信出身的他从没想过，“通信还可以这么玩”。

之前做传统通信项目时，把一个项目做完就做下一个，两个项目之间并没有关联。而面向互联网客户的项目是持续性的，一旦开始做一个项目，就要持续维护运营，项目也会持续产生收益。

2016年后，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们的通信习惯。通信逐渐从互联网向移动互联网发展。短短几年间，互联网通信让视频通信成为现实，用手机App也可以“打电话”。董记坤见证了从传统通信到互联网通信的转变，他告诉记者，互联网通信其实就是传统通信＋各种应用实现的，来承启通之前，他也没有想到，“互联网通信竟然这么有趣”。

来北京后，董记坤开始了每周往返于北京和石家庄之间的城际通勤。他感言，自己在事业上取得的成绩，离不开妻子王心语的默默支持。全靠妻子照顾家庭和孩子，他才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王心语回忆，几年前，丈夫顾家、顾孩子，让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发展事业。几年间，她从设计师做到了经理职位，销售业绩在公司创下辉煌纪录，在石家庄的“家装圈”里，她也获得了很高的认可度。可以说，在工作上，王心语问心无愧；而作为孩子妈妈，她似乎并不称职。

“在旁人眼中，我属于‘只管生不管养那种’。一次回老家，孩子饿了，他们让我给孩子蒸个鸡蛋羹，我说‘我不会啊’。”王心语回忆道。

而与丈夫“两地分居”的这几年，对于王心语而言，是一次全新的成长经历。磕磕绊绊中，曾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她开始重新学习如何做合格的妈妈，做支持丈夫事业的妻子。

王心语承认自己“脾气火爆”，在照顾儿子这件事上，她远远没有丈夫“有耐心”。儿子上小学时，有好几次，她曾因为儿子做错事，忍不住动手。而每次打完孩子之后，她总是既心疼又后悔，“孩子睡着后，我偷偷跑到他屋里，抱着他睡”，说起这些细节，王心语不禁落泪。

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王心语觉得自己的性格柔和了很多，一个明显的变化是：以前“根本不会认错”的她，学会跟儿子说“对不起”了。

尽管周末才有的团聚成了常态，在王心语眼中，丈夫董记坤仍是顾家的男人，不管多忙，“每天晚上，他一定会给儿子打个视频电话”。2016年，为了让王心语上班和接送孩子方便，董记坤一家在学校附近买了新房子。

“爸爸出差了，你在家要照顾好妈妈。”董记坤每次出差前，都会跟孩子这样说。后来，王心语发现，孩子确实把爸爸的嘱托听进去了，“只要我身体不舒服，孩子就忙前忙后照顾我”。爸爸不在家时，儿子成了家里的“小男子汉”。

北京公司总部对于董记坤来说，是更大的平台，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在这里，他的眼界更加开阔，也学到了更多新东西。他对工作的态度是，“做事情就尽量做到完美，决不能只做一半就放弃”。

王心语明显感觉到丈夫几年来精神状态的变化，她理解这种心情：当他的能力在公司提供的平台上得到了充分施展，那份快乐和满足感是无法形容的。

王心语2020年拍摄的董记坤父子背影。 受访者供图

始终保持学习习惯

主动适应行业变化

2016年和2017年，董记坤团队接连完成了几个大项目的落地。同时，董记坤也晋升为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人员。

董记坤记得，2016年，承启通与江苏联通合作，解决了某软件原有240万中小企业用户以及之后每月新增20万企业用户规模的语音通信需求，实现了移动互联网通信＋传统通信的完美结合。

如今，在公司进门处的显著位置，还张贴着当年董记坤团队在该项目中，在江苏IDC数据机房加班加点干活时的照片。照片里，他和伙伴睡觉的地方是用装设备的纸箱临时拼成的“床”。

董记坤感慨，互联网行业变化快，内容更新快，通信人要始终保持不断学习的习惯。据他观察，互联网客户的项目经常“说来就来”，许多互联网公司会在下班时间才约开会，跟客户沟通到半夜也是常事。他还发现，互联网客户越来越年轻化，“几乎都是90后，年纪小能力强”，“如果不加强学习，很快就会跟不上节奏”。

在公司里，董记坤有独立的办公室，但他更愿意与团队的小伙伴们一起在办公区办公。

随着对接的互联网客户越来越多，系统升级越来越频繁，要承受的压力也越大。董记坤介绍，以某外卖平台为例，凌晨1点也有用户下订单，“我们做升级常常需要在凌晨三四点进行，升级后，还要进行跟踪测试”。董记坤坦言，2019年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处于焦虑状态。好在公司很给力，给员工配备的福利多多：从丰富的工作餐、免费的健身房，到各类商业保险、每年递增的薪资待遇，面面俱到。

董记坤心里也有遗憾：“不能给儿子更多陪伴”。“有时很想跟他多说会话，但现在儿子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黏我了。”不过，令他欣慰的是，儿子董晓雨在学习上也有一股冲劲，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

让董记坤最放心不下的，是妻子有结石的老毛病，“每次犯病，人疼得站不起来”。最厉害的一次发病，正好赶上周末。凌晨四五点钟两人赶到医院，前面排了很长的队，妻子疼到跪在了地上……第二天董记坤还得赶回北京上班，“公司不会要求我回去，但作为一个团队的带头人，自己得以身作则”。无奈之下，董记坤把岳父岳母从老家接过来照顾妻子。

2018年到2019年间，随着孩子渐渐长大，王心语的心态再次发生了变化，她觉得，自己在事业上已经有过“高光时刻”，到了该回归家庭、多陪伴孩子的时候了。

王心语记得，儿子以前写的日记和作文里记录的都是爸爸。曾经，面对张口闭口都是爸爸的儿子，王心语甚至有点“吃醋”。

上五年级时，董晓雨在作文中写道，“两岁时，我想去博物馆玩，那时我家住在开发区，距离博物馆有好几千米，爸爸骑着旧旧的自行车带着我上路了”，“正是炎炎夏日，爸爸怕我中暑，骑得特别快，风从我耳旁吹过，虽然我很凉快，但是爸爸的后背湿透了，那时，我的眼睛也湿了”。

2019年，王心语辞去工作，做起了“全职太太”。尽管有人不理解她的做法，觉得她为支持老公和陪伴儿子辞去工作，“牺牲挺大的”，但王心语自己心里知道，作出这样的选择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董晓雨小学五年级时写的关于爸爸的作文《感动的事》。 受访者供图

如今日子越过越好

幸福指数不断提高

在经历了几次通信行业变革的董记坤看来，从“只听其声不见其人”到“随时可以视频见面”，再到“一部手机，走遍天下”，通信技术的不断进步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方式，也改变了人们的生活，让人们收获了更多的幸福感。

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打破了人们的常规生活。在非常时期，董记坤的公司承接了很多公益项目为抗疫助力。

董记坤也密切关注通信领域的最新法规和政策。2021年民法典正式实施，其中第一千零三十三条规定，除法律另有规定或者权利人明确同意外，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以电话、短信、即时通讯工具、电子邮件、传单等方式侵扰他人的私人生活安宁。该条款为治理骚扰电话、垃圾短信等侵权行为，提供了明确的法律依据。

为落实民法典保障用户安宁权的要求，推动建立以人民为中心、以用户授权为核心的通信服务体系，探索施行“疏堵结合、精准管控”的骚扰电话及垃圾短信治理思路，在工业和信息化部指导下，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联合中国互联网协会共同发起成立授权通信工作组，并于2021年5月19日在北京组织召开了成立大会，承启通公司作为第一批成员加入了该授权通信工作组。

据董记坤介绍，所谓“授权通信”，即只有经过用户授权才可以通信，未经授权的电话或者短信都将被视作不良信息。

授权通信的发展任重道远。在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指导下，董记坤所在的承启通公司开发出了基于区块链可信服务＋通信服务场景的授权通信平台。该平台以客户为中心，以实际业务场景为驱动，支持企业商户灵活、便捷征询并获得用户授权，是可快速满足通信业务可溯源要求的产品。

董记坤介绍，随着5G网络的完善和终端设备的更新，今年公司又有新动作，其中之一是“视频客服”，即用户手机上不用额外安装任何App，客服就可以用电脑给用户打视频电话。项目可以应用的场景很多，如车辆在路上发生剐蹭，交管局的客服就可以直接拨打用户电话，而不用派人到现场；当事人在视频通话中按照客服提示用手机拍摄现场情况后，就可以定损。

王心语对董记坤的工作并没有深入了解，她只知道，这几年日子越过越好，“我家幸福指数提高了”。对此，她感恩遇到了好时代，以及丈夫董记坤对家庭“更用心了”。

尽管生活水平提高了，董记坤和王心语还保持着节俭的习惯。如今，王心语接送孩子，还开着10年前买的车。有朋友劝她换辆新的，但她认为“车不过是个代步工具，能开就行”。

董记坤和王心语每天晚上都会通个电话，聊聊各自一天的生活，给对方报个平安。王心语几乎从不在上班时间给丈夫打电话，“就怕耽误他工作”。

一家三口团聚时，王心语喜欢用手机拍丈夫和儿子的背影，从这些照片里，她发现儿子的身高渐渐超过了爸爸。有时候，儿子会将手臂亲昵地环绕在爸爸肩膀上。“都这么高了，还没大没小的。”她说，“不过，孩子跟他爸爸还是特别亲。”说到这里，王心语笑了。